《KARMA CITY》是米津玄師創作的一首充滿詩意與哲思的歌曲,描繪了一個介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的邊界城市——「卡瑪市(KARMA CITY)」。這個城市並非真實存在的地理空間,而是一種心理與情感的隱喻,象徵著記憶、時間、生死交界的灰色地帶。
歌曲中的「あの子」(那個孩子)代表著逝去的重要之人,可能是童年玩伴、初戀,或某段無法挽回的關係。她總是「小聲地綁著頭髮,無聊地笑著」,形象樸實卻深刻,體現了平凡中蘊含的珍貴。然而,敘述者還來不及表達情感,對方就悄然消失,留下無盡的遺憾。
「KARMA CITY」被描述為「由瞬間串連而成的過去與未來的微小縫隙」,也稱為「生者與死者確切的縫隙」。這暗示這座城市是記憶的殘影、是時間停滯的邊緣地帶,人們在此反覆經歷未完成的情感與錯過的瞬間。歌名中的「KARMA」(業)進一步強化了因果、宿命與無法逃脫的命運感——我們所經歷的遺憾、失去與思念,都是心靈深處無法抹去的印記。
開頭描寫「那個孩子」融入沉沒的街景,象徵她逐漸從記憶中淡出。敘述者想在「忘記之前去玩」,卻始終未能說出口,最終她徹底消失。這反映人際關係中常見的「未完成」——想說的話沒說,想做的事沒做,等到察覺那份情感是與生俱來時,對方早已不在。
「寄る辺なく夜に落ちていく」表現出孤獨與迷失,情感無處依附,只能墜入黑暗。而「KARMA CITY」正是這種狀態的具象化:它由無數「一瞬」拼接而成,是過去與未來之間的縫隙,也是生者懷念死者、記憶與現實交疊的場所。
「今を掴もうとして握りしめた手に掴んだのは / 僕が掴もうとした今とはまた違った今だ」這兩句極具哲理:我們努力抓住「當下」,但真正握住的,往往是另一個已變質的「現在」。時間無法真正被掌握,每一個「此刻」都在指縫中流轉變形。
「戦うやつらはあの子を笑う 戦わない歌うたうから」揭示社會對「不同」的排斥。那個孩子不參與競爭、不爭不鬥,只是歌唱,因而被嘲笑。她選擇了另一種生存方式——沉默、孤獨、自我表達,卻也因此被邊緣化。
「あの街灯の上 座っていたんだ / 君は灯に乗って街を見下ろしたアイロニー」畫面感極強。她坐在街燈頂端,以高處的視角俯視城市,象徵她與世俗的距離。這種「站在光中卻不屬於世界」的 irony(反諷),凸顯她既是存在,又是缺席;既是觀察者,又是被遺忘者。
結尾反覆強調「君はほら街を外れて 消えていく」,她一次次走出城市,走向不存在的邊界。這不僅是物理上的消失,更是記憶中形象的逐漸模糊。然而,歌詞最後仍不斷重複「消えていく」,彷彿在抵抗遺忘,試圖用歌聲留住那即將消散的身影。
《KARMA CITY》是一首關於失去、記憶與時間本質的詩。它描繪了一個遊走於生死、過去與現在之間的邊界空間,透過細膩的意象與重複的旋律,傳達出人類面對遺憾時的無力與執著。米津玄師以冷靜而深情的筆觸,勾勒出每個人心中那座無法回歸的「卡瑪市」——那裡住著我們錯過的人,和永遠抓不住的「現在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