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翔的《虚幻之城》并非基于某个具体的历史事件或小说情节,而是以哲学性与诗意化的视角,描绘现代人在物质繁华、情感流动与精神空虚交织的城市中所经历的存在困境。歌曲创作于华语流行音乐探索深层人文主题的时期,借“城市”这一意象象征当代社会——表面光鲜却内在虚无,人们在其中追逐拥有、永恒、地位与梦想,最终却发现一切皆如泡影。
“虚幻之城”既是物理空间,也是心理状态:它映射个体在快节奏、高压力环境中的迷失感,以及对真实与意义的质疑。费翔通过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和层层递进的歌词结构,引导听者反思欲望、等待、存在与消逝的本质。
“哪有什么拥有 / 哪有什么失去 / 都是虚幻的梦游” —— 开篇即否定世俗对得失的执着,指出人生如梦游般不真实,所有占有与丧失不过是意识投射的幻象。
“哪有什么瞬间 / 哪有什么永恒 / 一眨眼都是会溜走” —— 时间维度被消解,强调无论刹那或长久,在生命长河中皆转瞬即逝,强化“无常”主题。
“你习惯等待 / 你等待的却擅于离开” —— 揭示人类惯性期待(爱情、机会、救赎)与现实背离的荒谬,所求之物往往主动逃离,形成情感与命运的错位。
“看见的存在 / 并非真实的存在” —— 感官所感知的世界未必是本质真实,呼应佛教“色即是空”或现象学对表象与本体的区分,质疑认知可靠性。
“哪有什么黄沙 / 哪有什么浮花 / 盲人找他的家” —— “黄沙”象征荒芜与流逝,“浮花”暗指短暂美好,而“盲人寻家”则隐喻人在迷失中徒劳追寻归属与方向。
“身体没倒下 / 灵魂已坍塌 / 没什么会留下” —— 外在躯壳尚存,内在精神早已崩解,点出当代人“活着却已死去”的异化状态,最终一切归零。
“哪有什么卑微 / 哪有什么高贵 / 最终殊途同归” —— 社会身份、财富地位等人为划分,在死亡或宇宙尺度前毫无意义,众生终将走向同一结局。
“欲望放在床上 / 梦想张望天堂 / 虚幻得在摇晃” —— “床”代表肉体欲望的沉溺,“天堂”象征理想彼岸,二者皆悬浮于虚幻之中,根基不稳,随时倾覆。
副歌部分三次重复“你习惯等待…并非真实的存在”,通过循环结构加深听者对“等待落空”与“存在虚妄”的认知烙印,构成心理暗示般的哲学回响。
结尾再次回归“拥有/失去”“瞬间/永恒”的诘问,首尾呼应,完成对生命虚无本质的闭环论证,余韵苍凉而清醒。
《虚幻之城》是一首存在主义色彩浓厚的作品,融合东方佛道“空性”观与西方现代性批判。它不提供救赎答案,而是邀请听者直面幻灭,在认清“一切皆空”后,或许能获得某种精神上的轻盈与自由——正如看破梦境之人,不再为梦中得失悲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