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首歌并非简单的派对颂歌,而是一首关于现代人精神困境的黑色幽默挽歌。Blackbear 用“干杯”这一庆祝动作,反向致敬了孤独、抑郁与虚无。每一次举杯,都不是为了喜悦,而是为了麻痹——为“什么都没有”的生活干杯,为痛苦与压力干杯,甚至为“多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”的麻木干杯。
“Cheers here's to nothin'”反复出现,形成一种荒诞的仪式感。人们通常为成就、爱情、重逢干杯,而这里却为“虚无”举杯,暗示主角已失去能真正值得庆祝的事物。他不是在庆祝,而是在用仪式感对抗存在的荒凉。
“Hope the tears were for somethin'”——这句是全曲最刺痛的独白。眼泪本应是情感的出口,但当人连痛苦都变得无意义时,连悲伤都成了浪费。他渴望痛苦有理由,因为至少那样,证明自己还活着。
歌词中密集出现奢侈品符号:Vivienne Westwood项链、Jordan Diors运动鞋、钻石项链、Kush大麻……这些不是炫耀,而是心理代偿。当内心空洞,人只能用外在的消费与感官刺激填补。换鞋如换心情,发消息带气球——都是试图用视觉符号伪装情绪的挣扎。
“Bad * on Zoom”、“I'm sending every text with balloons”——这些细节精准描绘了数字时代的孤独:亲密关系被视频通话取代,情感表达被表情包稀释,连悲伤都成了表演。
“Turn the pain into champagne”是全曲的点睛之笔。这不是乐观,而是绝望的智慧——既然无法摆脱痛苦,那就把它包装成庆典。香槟是泡沫,是短暂的欢愉,是用昂贵的假象掩盖内在的空洞。这正是现代人应对抑郁的常见方式:用酒精、药物、派对、金钱制造“我很好”的假象。
“I miss my friends but my friends are all depressed”揭示了更深层的困境:不是没有陪伴,而是所有人都在沉沦。连悲伤都成了集体症状,孤独因此更加无解。他不想抑郁,却无力拯救他人,也无力自救,只能选择“醉死”。
“I don't care that I'm alone I just wanna die happy”不是求死,而是对“活着”的彻底失望。他不要体面的康复,不要励志的转变,只求在彻底沉沦前,能带着一丝虚假的快乐闭眼。这是一种温柔的自毁,是灵魂在无声呐喊:“至少让我在结束前,假装快乐过。”
结尾段落中,“joint rolled up”、“checks keep comin'”、“I ain't makin' no plans”构成一幅颓废的生存图景:金钱是安全感,毒品是情绪调节器,不计划未来是唯一清醒的自我保护。他不再相信承诺,不再试图改变,只求“别喝到昏死”,保持清醒地沉沦——因为清醒,才能持续地“干杯”。
全曲大量重复的副歌,像极了抑郁症患者的思维循环:一遍遍问“我们能不能为痛苦干杯?”,一遍遍确认“我还在空虚里”。没有转折,没有救赎,只有回声。这种结构本身,就是情绪的牢笼。